12-23大结局番外(2 / 2)
明循有些害怕地跟在周觅白身后。
他并不会是一个讨人喜欢的Omega。
肯定也不会讨周觅白的父母喜欢。
他有这点自知之明。
周觅白改牵手的姿势为搂腰的姿势,把明循半笼在怀里。这个动作让明循有了更多的安全感,好像突然有了一片屋檐避雨的流浪猫。
周传烨和方秋水就坐在客厅,看到他们走进来,一下子站了起来。
明循除了吴避珂几乎没有接触过这个年纪的长辈。他下意识地就感到了压抑和畏惧。
周觅白喊了爸妈,又介绍道:“这是明循,我的新婚妻子。”
明循的脸红了一下,但是说话声音还挺清晰:“叔叔阿姨好。”
周觅白笑了一下,拍
拍他的手背:“叫错了。”
明循的脸更红了:“爸爸爸妈妈好。”
周传烨威严地点点头:“诶,来了。”
“诶压!”方秋水一袭绿裙,当年影后风姿不减,亲亲热热地走上前来,牵起明循的手,她一眼就看到了明循手背上的针孔,她小心避开了,笑眯眯地说:“明明啊!看这名字,和我们白白注定要是一家人的!明明白白嘛!”
方秋水眨眨眼睛,小姑娘一样问:“你认不认识我啊?我好久没在荧屏上出现了,你们小孩子都不认识我了吧。”
美人含怨,看得人心旌摇曳。
明循立刻说:“认识的,我看过《风水间隙》、《白浪》和《玉柳湾》,我看了好几遍,我,我好喜欢你的电影!”
方秋水立刻笑眯眯地把他从周觅白怀里带出来,让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诶呀怪害羞的。我已经没有当年这么漂亮了。”
周觅白笑着说:“妈妈你在说什么?你现在依然是一代女神!你去网上看看多少青少年哭着喊着要娶你!”
方秋水笑得风情万种:“白白好会拍马屁!”
周传烨乘机捡漏:“儿子说得没错!我现在看到你还觉得,诶呀,太漂亮了!我当初怎么能这么好运娶到这样的一代仙姝!”
明循也低头笑起来了。
周觅白看到,附耳过去:“我说过你会喜欢我们家的。”
明循抿抿嘴唇,害羞地勾住他的小指。
等周传烨要带明循去看看他们的花园的时候,方秋水拉住周觅白说:“这个孩子吃了不少苦吧,你不能欺负人家。”
周觅白哭笑不得:“妈妈,我干嘛欺负自己的妻子?我爱他还来不及。”
方秋水这才高高兴兴地说:“我喜欢明明,他看起来乖巧又好逗,跟你一点都不一样。你从小说话就一套一套的,像个小大人。这下我有一个新儿子了!”
明循参观了新家,和新的爸爸妈妈一起吃了晚餐。
晚餐都是家常菜,但是很丰盛,周觅白坐在他旁边,很自然地为他剥虾。
明循在桌子底下掐掐他:“你别给我剥了。我自己吃就好了。”
周觅白靠近他的耳朵:“我本来就是家里剥虾的那个,我给你剥,爸才轮得到给妈剥呢。”
明循点了点头。
他们今天晚上还一起看了一小时的电视节目。
这对明循来说太新奇了,他很少看电视,也从来没有跟父母一起坐在一张沙发上过。
明循的眼睛睁得很大,甚至可以说有点过度激动和亢奋了。
但是明循身体虚弱,很快就犯困,迷迷糊糊地就把头靠在周觅白的肩膀上。
“我送他睡觉。”周觅白轻声地对父母说,然后扣着腿弯将他抱起来。
周家父母也不怪,点点头,让他小心点抱。
明循惊醒了一下,圆润的琥珀色眼睛受到惊吓瞪得很大,周觅白立刻安抚他:“没事,我们回房间睡觉。”
明循乖乖不动了,被抱着走进周觅白的房间。他好喜欢这间房间,有巨大的樱桃木书架,有一张铺着烟灰色床单的床,巨大的圆形长毛地毯,一边的置物柜上放了一些旅游时的纪念品,角落里放着学生时代喜欢的篮球和飞机模型。还有两面巨大的落地窗。
从这里可以看到花园吗?
明循觉得一切都这么温馨舒适,他呼吸着这个房间的空气,闻到周觅白身上雪覆青松的信息素味道。这间房子有着周觅白的味道。
明循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小声地说:“我喜欢
你的房间。”
周觅白笑起来,笑意通过震动的胸腔直击明循的耳膜,他也被这股愉悦的笑意感染。
“现在也是你的房间了。”
周觅白一手把被子掀开,一手拖着明循的腰背把他放进去。
“我可能要睡很久。”
明循到了晚上会陷入长时间的深度睡眠。
周觅白摸摸他的头发:“想睡多久睡多久,明天我会叫你起床,我们家还有个建在后山的植物园,我带你去看。不过,你是不是还得吃了今天份的药?”
明循乖乖地说:“药在我包里,所有都得吃。”
“吃多少写在上面了吗?”
明循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周觅白拿来一堆花花绿绿的药片和药丸,还有几支口服液,并一大杯清水。
明循坐起来吃了药,却没有立刻睡下,他看着周觅白说:“你真好,你的父母也很好。”
周觅白亲昵地摸摸他的脸:“现在你拥有这些了。你是我们家里的宝贝Omega了,和我妈妈一样。”
明循晕晕乎乎,被这种幸福弄得不知所措。
“觅白,你亲我一下吧。”说完之后又立刻说:“我没有感冒,也不会传染。”
周觅白捏捏他的耳垂:“瞎说什么呢?”
说完亲了他。
明循的记忆里没有和周觅白接过吻。这其实挺奇怪的,他们做过爱,但是竟然没有接过吻。
好像一切都是错落的倒置的。
明循现在仰着头,感受周觅白扣在后脑勺上的有力的手,感受嘴唇亲密的触碰,轻柔爱抚,可没一会儿,这种程度就不够了,周觅白揉着他的腰,用舌头顶开了他的牙关,探了进去。
血和肉都好像融化重塑了。
他们又是天上的清水,又是地上的泥。揉在一起不能分离。
第十九章
明循躺在床上,任由家庭医生给他做全身检查。
他有些不舒服,只是呆呆地看着床边花瓶中一枝雪白的花,花形娇媚小巧,花色如浪。
是什么花呢?
尖锐的针头刺进他的皮肤。
周觅白走进来,看到明循呆愣愣的脸,坐在床边摸了摸,“马上就好了。”
明循乖乖点头。
明循做完检查又睡觉了。
家庭医生推着医疗器械出来,擦了擦头上的汗,“等结果。”
“多久?”
“三个小时。”
“再快点儿吧。”
“你行,两个小时吧。”
周觅白手里拿到那张单子,医生解释道:“他的病历上显示,他曾经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做过一次腺体修复手术,原因是外力的强行撕裂。手术不是很成功,而且后续治疗没跟上,他的腺体只能算好了个七七八八,但是糟糕的是,他常年服用和注射劣质抑制剂,这严重损害了腺体的机能。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发情期紊乱,情潮汹涌,很难控制。一个月前他再次进行了腺体修复手术,原因竟然还是外力的强行撕裂?!小周先生,你们对于这个Omega缺乏必要的保护。Omega应该受到精心的呵护,而不是放任他遭受风雨。”
周觅白皱起眉头:“是我的错,我早就应该强势一点。他这个病怎么治?”
“腺体的多次受创,让腺体的修复能力受创。哦,他还有点营养不良。我和德国那边专攻腺体修复的医疗团队商讨过,认为你们可以尝试一下最新的AO配合疗程,药物为主,辅以必要的信息素
治疗。三个疗程左右会有明显成效。这个方案有个缺点,对于AO的关系要求很高,A甚至需要长时间陪伴在Omega身边。对于小周先生来说,这个是不是不太方便?”
“不,我完全配合。”
周觅白斩钉截铁地回答。
周觅白雷厉风行,立刻去郑佩驰的咨询所提交了辞呈,实习生辞职流程简单,但是郑佩驰依然勃然大怒:“你说辞职就辞职?”
“我已经和同事做好了交接。我们一开始也没有签订合同。再说了,我在你这儿当长工,不如回自家当个太子爷呢。”
周觅白突然又想起什么:“你可不能因为这个为难潇潇。”
郑佩驰冷清的面容一瞬间有了皴裂,笑意森冷:“他没和你说吗?我早就和他分了。小崽子没去找你?”
周觅白一愣:“没有啊。”
周觅白匆匆回家,途中给叶潇潇发信息,叶潇潇一句也不回。
周觅白有点着急了,又给叶潇潇的爸爸打电话,可是这个风流老爹哪里会知道自己这个Beta儿子的去向呢?
周觅白只得给叶潇潇留言:“潇潇,万事有哥哥。你到我家来。”
等周觅白回了家,明循已经醒过来,正拿着大玻璃杯很牛奶。
方秋水亲亲热热地正用细长手指拈着一块丝绒蛋糕喂到明循嘴边,笑眯眯地说:“明明吃这个!我最爱吃这个!”
明循雪白脸蛋通红,也不知怎么下口,在方秋水的劝哄下终于张口吃下去了。
周觅白走过来,接过明循手里的牛奶杯子:“今天药吃了吗?”
明循的眼睛亮亮的:“吃了。”
周觅白像牵小孩儿似的慢慢地把他牵回了房间。
明循坐在床上,周觅白跪在他的双腿之间,低头摸着他放在膝盖上的苍白消瘦的手。这只手在今天早上又添了几枚针孔。
明循有些不自在,周觅白这样跪着,没有一点儿Alpha的强大自尊,相反的,他温顺又柔和,决不会伤害他。
他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抚明循。
周觅白轻轻开口:“明循,我们之后要一起治病。会有点辛苦,但是我会陪着你。”
明循眨眨眼睛:“我可以一个人。”
周觅白把脸贴到明循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音很低地说:“不行,不可以一个人。”
明循的脸有点红了。他自从生病之后,更加容易脸红了。
“我会很麻烦的。你如果不愿意了,就告诉我。我一个人就会变得很乖,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周觅白心里酸软:“不会的,不会一个人。你不要在我这里做乖孩子了,你做一个快乐的坏孩子吧。”
明循喃喃:“我二十六了,比你还大两岁呢。我不是孩子了。”
周觅白撑起上身,双手与明循十指交缠扣在床单上,仰头亲了一下明循的嘴唇:“你是小孩儿,我的小朋友,让我疼疼你吧。”
明循琥珀色的眼睛柔亮,慢慢的,洇出了一点喜悦而害羞的泪意。
他喂明循吃了中午的药,下午按照昨天的约定带他去了后山的植物园。
植物园规模不大,巨大的透明玻璃笼罩着花花草树木,中间小路连着自动的低矮缆车。
这里是私人植物园,没有来人,只有侍弄花草的园丁。
明循坐在缆车里,风有些闷热,他的清秀白润的额头出了一点薄汗,嘴唇红艳得过分。
他就趴在玻璃上,眼睛亮亮地看着高高低低的各色花木。
他突然
说:“你看那个!像是鹦鹉!”
明循笑起来了:“就是鹦鹉。”
明循就愣愣地看着那几只鹦鹉。
好半天,明循才坐端正,蔫蔫儿地向后靠在皮质椅背上,缆车车厢上面也是透明的,他可以看到高大的树木,有些光秃秃的如同利剑,有些的树冠出奇得大而圆润,有些树叶的叶片金色闪烁如同沙滩上的阳光。
周觅白凑过去亲了亲他,他也没有反应。
“觅白,我在想今天早上做的一道数独题。我想不出来了。”
“我做过一段时间的数独,你把题目报给我听听。”
明循慢吞吞地复述了一遍,周觅白想了一下解给他。
“你好聪明。”
周觅白说:“我在你面前可不能算聪明了,你是吴避珂的得意门生,以后要去中央的研究院,你可以是个科学家呢。”
明循的脸红红的,觉得暖洋洋的:“那我们都聪明。”
他们两个一起靠在椅背上看着玻璃顶,看着光影的变换,看着碧色的深浅,感受风拂过发燥的耳廓。
手也悄悄地牵在一起。
等到了晚上,周觅白喂明循吃了药,明循自己进了浴室洗澡。
周觅白正在看项目方案,突然就听到明循在浴室里小声抽泣的声音,又轻又软,钩子一样。
他立刻冲进浴室:“怎么了?”
明循抱着一件浴袍想盖住自己,可是他有些笨手笨脚,腿和手臂露在外面,白晃晃的像是雪,弄得周觅白一阵发晕。
明循小声地说话,脸红得滴血:“我,我好像发情期了。”
周觅白问:“腔体打开了吗?”
明循低着头:“打开了。”
周觅白把他抱起来:“药效起了,你的腺体正在调整发情期。别怕。我们现在可以进行下一步治疗了。”
明循被放到被子里,刚想扯好腰带,却被周觅白握住了手,他的声音有些抵,沉沉地扫在耳廓,弄得明循心口发酥。
“宝贝儿,我们得做爱了。”
明循把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红霞密布的耳根和半张侧脸,闷闷地说:“嗯。”
明循的身体不够湿润,腔体虽打开,汁液却分泌不足,周觅白听医生说过这种情况,只能缓慢温柔地爱抚。
明循半眯着眼睛,猫咪一样在爱抚下把身体打开,四肢软绵绵地缠上去,嘴里痴痴地喊:“觅白,觅白。”
周觅白温柔而坚定地有节奏地动起来。
最后双方高潮,腔体内成结,明循舒服过了猛然一阵痛,委委屈屈地哭起来,周觅白轻声地哄着,舔着明循的腺体,克制住自己Alpha天生的兽性没有咬下去,一点点释放信息素,缓慢地侵入腺体,进行了信息素的融合。
房间里开始弥漫着积雪融化后白色山茶附着青松舒展、肆意生长的气味。
明循好像躺在温水里,四肢酸软,呼吸逐渐平稳,半晌,睡着了。
第二十章
明循精力有限,白天的时候需要吃饭吃药,偶尔在花园里和方秋水逛一逛,喝一下下午茶,午睡过后,自己会爬起来做题。到了晚上,才是他最耗费精力的时候,明循被这种配合治疗弄得脸红,乖乖巧巧任由周觅白作为,然后睡觉。
第一阶段的治疗结束了,明循的身体状况有了好转,腺体里的大神经全部修复了,因此他也不会一天到晚嗜睡无力,脑袋里笼罩着的那层纱好像也被揭掉了,渐渐清明起来。
周觅白喂明循喝药,可是明循已经不想让他喂了。
他自己伸手去拿汤匙的时候,周觅白攥紧了不给他。
明循不明所以:“怎么了?我自己可以喝?”
周觅白已经喜欢上这种喂养幼崽的感觉,而且他喂完药之后还可以名正言顺地给他一个亲亲以示奖励,现在明循自己喝药了,这个福利就没有了!
“还是让我喂你吧!”
周觅白依然坚持。
明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好不容易逐渐掌控了自己的身体,能够自主支配了,自然就不想事事麻烦周觅白了。
明循还是伸手去抢汤匙。
周觅白实在没办法,说了实话:“如果你自己喝药了,我就不好亲你了。那个吻是给乖乖喝药的小孩儿的吻。”
明循愣愣地看着他,唇边止不住笑意,琥珀色的瞳孔甜蜜浓稠得如同蜂蜜,整个人都甜而害羞起来。
“那你可以给我一个丈夫给妻子的吻。丈夫什么时候都可以亲妻子。”
周觅白瞪大了眼睛,“那我现在就想亲一口。”说完急哄哄地低头亲下去。
缠缠绵绵亲了好一会儿,明循揪他衬衫上的纽扣:“该吃药了。”
周觅白傻乎乎笑一下,就喂他喝药了。
十月的时候,明循的邮箱里躺了一封最终确认书。
是腺体摘除手术的。
周觅白是最先看到的,他沉默了一下,还是选择把这封确认书给明循看。明循可以自己决定这些事情。
明循看到这封确认书,扫了一眼,当着周觅白的面勾选了拒绝选项,然后动手删掉了。
他斟酌着说:“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或许是十七岁,我的母亲弄坏了我的腺体,我当时分化成了Omega,她不喜欢Omega。我当时做了第一次腺体修复手术,但是情况一直不好,到了25岁的时候,我下定决心想要做腺体摘除手术,因为我当时的发情期太难捱了,我的生活被发情期和信息素弄得一塌糊涂,我想要做一个没有信息素的人,哪怕是个他人认为的怪物。我当时只想着进中央的研究所。我,而且我当时没有遇到你。”
明循的脸红了一下:“如果知道会遇到你,我不会去报名的。我”
明循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了。
周觅白握住他的手,揉他柔软的指头:“我喜欢你信息素的味道,不,应该说是痴迷。你刚刚拒绝,我好高兴。”
周觅白把嘴唇轻轻贴在明循的腺体上,一下又一下地亲,低声说:“你因为这个身份受了很多苦,谢谢你愿意为了我继续做Omega。”
八号台风来的时候,明循的第二阶段治疗开始了。
第二阶段治疗的是明循的神经敏感度和情绪感知。
这非常直接的变化就是明循开始不理周觅白了。
他一个人趴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不时支起上半身看着风雨飘摇的窗外。家里养的金毛就躺在他脚边,一人一狗懒洋洋,就听喧哗的风雨声。
周密白大为失落,急匆匆去问医生:“为什么他不理我了?”
医生说:“他之前的个性是怎么的呢?如果本身就不太爱理人,其实也算是康复的一种象征。”
周觅白郁闷:“啊?我的妻子好了然后不理我还是一件好事?”
医生憋着笑:“不过我看小周太太非常害羞,可能是近段时间害羞的情绪比较强烈呢。”
周觅白听了,跪坐到地毯上,凑到明循身边:“明明吃不吃点心?”
明循一听,脸转过去背对他:“我不饿。”
周觅白立刻膝行到明循面前,
果不其然,被他看到明循含羞带怯的脸。他一下子被明循这种软绵绵羞答答的情态击中,心中大呼可爱,更加主动,伸手抓住了明循的手指,非常严肃地说:“我现在想要亲一亲我的妻子,请问妻子同意不同意?”
明循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不同意。”
周觅白知道明循这是欲拒还迎,心里一狠,当了个坏丈夫,捏着他的下巴就亲了下去。
明循一下子就软绵绵瘫在他怀里,湿漉漉娇滴滴,像是垂满露水的白色山茶。
周觅白咬一下他的唇角,低低哑哑地说:“我想要和我的妻子睡觉了。”
明循一下子挣扎起来,手抵在他的胸口:“不可以!现在是白天!”
周觅白按住他,温温柔柔地亲他的唇,左手揉揉他纤细柔软的腰:“不是了,外面的天是黑的。”
可是那是在刮台风!
明循呜呜咽咽说不出话,周觅白的手从家居服下摆伸进去,直接覆在温热柔软的腰间软肉上。
明循突然想起来,昨天洗澡的时候捏到的肚腩上软软的一层肉,全都是让方妈妈用大补汤和小蛋糕养出来的。
他立刻从周觅白怀里挣出来开始往后爬,接过被周觅白抓着细白的脚踝轻轻拉了回来,“怎么了?跑什么?”
明循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耳根红红,“我不想脱衣服。”
周觅白愣了一下,也有点脸红:“你想穿着衣服做吗?”他又立刻补充:“可以,我可以。”
可是周觅白还是发现了,明循身上的确长了点肉,尤其是在腰、胸口和臀部上。
他有点控制不住力道,手上用了点力气,着了魔似地揉着他浑身白软滑腻的肉,雪白底上落了浅浅朱红,弄得明循软绵绵哭叫。
明循羞得要死,恨自己身上怎么长了这么些肉。
周觅白亲亲他汗湿的鬓角,软身哄:“明明太软了,太好捏了。”
明循气得哭出来。
周觅白这次找了道似的,占着明循松不开手,明循晕晕乎乎攀着他,指甲抓在他光裸的背上,落下浅浅的红痕。
咔嗒。
有人回来了!
明循拿脚蹬他,眨眨眼睛,生理性泪水滑落,琥珀色瞳孔下过雨似的清澈空明。
周觅白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想起那个在清江大学里清瘦雪白的明循,冷冰冰的也不爱理人,你进一步,他退三步,小心翼翼地像只猫咪。
他当时有过念头,为什么不把这只流离失所的容易发情的漂亮猫咪带回家里养起来呢?
明循的脚踝擦过他的腰,重重地摩挲,眼睛里有点惊吓:“妈妈上来了!”
周觅白听到了脚步声。
“明明?”
喊声仿佛也愈来愈近了。
周觅白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抽身。他一把抱起明循进了浴室,把他压在盥洗台上,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揉开明循的双腿,再次进去。
明循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身后细蒙蒙水雾散开,周觅白的脸发着盈盈的光,漆黑乌润的眼看着他。
只是看着他。
明循的心跳得很快,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可是嗓音被撞得支离破碎。
他好喜欢周觅白啊。
第二十一章
台风雨持续了一周,这一周两个人就呆在家里,黏黏糊糊地腻在一起。
方秋水当然喜闻乐见,成天想和明循一起看电影和吃点心,甚至还想带明循出去买衣服,但是被周觅白拒绝了:“妈妈,明循现在不能外出。”
方秋水有点生气:“可是你自己都带他出去玩儿!我知道你们之前经常去植物园对吧!那我带明明去水族馆!”
周传烨有点头疼。
他揽过妻子的肩:“你得给小两口一点空间啊,要不你带我去水族馆吧。你还从来没有带我去玩过呢。”
方秋水对于跟自己年长的有些古板的Alpha丈夫一起去水族馆没有兴趣,但是丈夫的眼睛温温柔柔地带点恳求地看着她,她一下子就心软了,盛装打扮,搭配好裙子、包包和鞋就和丈夫开车去水族馆了。
周觅白在处理公司项目工作,他不太在公司,必须开视频会议。
有时候公司领导层就会看到画面里端着一杯咖啡的雪白细长的手指,或者是婴儿蓝的睡衣的柔和的一角,或者是软哝哝的一声“觅白”。
他们都知道,小周先生在陪伴自己身体虚弱的Omega。
等台风警告撤销,台风撤离清江市的时候,明循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本应该挂断或者漠视,但是他却接起来了。
那边有个冰冷的带着乡音的女声说:“请问是明循先生吗?”
“是的。”明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护工今晨9点发现,您的母亲于在家中去世。”
明循好像听不到声音了。
他的脑袋空空,他的腺体应激性地疼痛,痛得他蹲下身去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
“明循先生?”
明循头也痛得厉害。
死了,真的死了,竟然死了,终于死了。他都不知道该选哪一种心情。
他怔怔然握着手机,最后却是问,她怎么死了?
他的母亲是他二十五年来生活的阴影,她和自己的痛苦一样强大,和自己的不幸一样历久弥坚,好像永远不老,永远不死。好像一个诅咒,非要和他纠缠到生命终结,最后在自己死亡的时候还要把自己这个代表着耻辱和终结的儿子一起拖进坟墓。
他哭不出来了。
他不会为这个人掉一滴眼泪。
明循突然从后面被抱住,发抖的脊背紧紧贴着坚实温暖的胸膛,好像自己的恐惧和迷茫也可以通过肉体的接触传递给后面的这个人,从而得到一丝解脱似的。
明循想要大声哭诉,想要非常无礼地不得体地咒骂,像个疯子,但是他最后也只是像个可怜的孩子,睁着大眼睛说:“我没有妈妈了。她真的不要我了。”
周觅白眼里惊愕,只能更用力地抱住他,耐心地抚摸他僵硬的背,握住他冰冷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我在的,我在的。我爱你。我要你。”
明循闭上眼睛。
他知道这是不一样的。
可是他不忍心让周觅白害怕了,他慢慢地平静下来,说:“我要回陆桥去处理一下后事。”
周觅白说:“我陪你。”
明循再次踏上了陆桥这块土地。这个小小的县城,贫瘠,落后,像每一个挣扎着发展的小县城一样,一边疯狂拆毁,一边疯狂建设。一边是中产阶级的天堂,一边是外乡人的聚集所。有温度,但是温度太稀薄了。有回忆,但回忆太脆弱了。
陆桥对明循来说是挫折、失败、绝望、苦难起点。
明循和周觅白牵着手走在这座小县城的巷子里,甚至不知道该开口介绍些什么。
社区O联派了人来交接丧葬工作,明循表情冷冰冰地听着。
旁边有人说:“这个儿子怎么一点都不难过的?一滴眼泪都没有?”
又有一个人说:“他妈妈是什么人?小
时候虐待过他的。”
“那也是妈妈呀,妈妈生育了他,他倒好,嫁给旁边那个看起来就很有钱的Alpha后就没回来看过,怎么也不该这样啊?”
“好歹来主持丧葬了,哎,人家的家事别多嘴了。”
周觅白从客厅看向这栋民居的院子,一棵桂花树已经死了,小小的花圃里杂草丛生,台风雨过后一片惨淡飘零。
一张长长的木凳上放着一堆生锈的铁链。
周觅白皱了皱眉头。
他走过去,牵住明循的手,对O联的人说:“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丧礼很快就办好了,当天下午出殡火葬,第二天早上就置办了一处山上的公墓。她身前不肯和丈夫合葬。
来的人不多,只有她生前研究所的几个老朋友和一两个领导,娘家来了个哥哥,夫家来了个大舅哥。
冷冷清清的。
他的母亲,冷冷清清地来,也冷冷清清地去了。
人群散去,周觅白和明循走在墓道的长阶上,风吹过松树,有种辛辣的香气。
“她是陆桥生物异能所的研究员。她本来可以去省城里,甚至去更远的地方,但是她生下了我。她不想要我,可是,可是法律禁止Omega堕胎,而且她一旦堕胎,体制将会剥夺她的工作机会。”
“我有时觉得,不能怪她。可是我也不能怪我的父亲,他爱我也爱着自己的妻子。那我怪谁呢?也怪Omega这个身份吗?”
明循笑了一声。
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笑。
明循看了一眼蔚蓝天际:“我没有血亲了。”
他诞生在这个人世最初的链接已经被命运尽数砍断,他无父无母,无兄弟无姊妹,他是被扔到人间的人。
周觅白终于明白了,有些事情他是无法弥补明循的。
明循是这样完整的独立的个体,他有着不能化解的旧伤淤青。他只能一直陪着他,等时间慢慢地抚平他的爱人的伤口。
明循和周觅白开车回到家中。
明循先去洗澡,周觅白再进去。
当周觅白洗澡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打开,玻璃门前出现了朦胧修长的美好肉体。
玻璃门被打开,没穿衣服的明循在他面前跪下身,嘴唇轻轻触碰开始翘起的顶端,眼睛是那样天真但是难过地看着他。
“觅白,我可以要一个孩子吗?”
顶端被温热的口腔含住了。
周觅白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额角青筋暴起。他的手指穿插到明循柔软濡湿的发丝之间,低声道:“我们可以。”
两个月后,十二月份的时候,明循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拿着试纸。
周觅白看着试纸上蓝色的线,愣了愣,随即一阵狂喜:“我们有宝宝了!”
明循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抱着他说:“嗯。”
他觉得腹部暖融融的,像是揣着一个小小的太阳。
那是他血脉相连的孩子,一半是他,一半是周觅白。这个小小的孩子和周觅白一起,牢牢地把他锁在人世间了。
他现在就感觉对这个孩子的爱意要喷薄而出。
他笑着笑着,又小声哭起来。
周觅白给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打了电话,接通电话第一句就是傻兮兮大笑:“我做爸爸了!”
明循也给吴避珂和王薄州发了短信。
吴避珂立刻邀请明循来他们新落成的实验室看看,并且一起吃个饭。
好半天,王薄州回了一条:“恭喜你,
肯定是个聪明漂亮的宝宝。”
明循回:“谢谢,也谢谢师兄一直以来的照顾。”
方秋水和周传烨兴奋得要死,他们立刻去清江最大的庙里上了最粗的香,请了尊金身观音供在大殿里。
方秋水眼睛红红:“我一直以为白白要孤独终老了,这孩子好轴,从小就不爱和Omega一起玩儿,少年时期也不谈恋爱,十七八岁的发情期也自己一个人过。原来白白命中注定是要等你的。”
明循红了脸。
晚上睡觉的时候,明循正看书。他开始看一些学术前沿的论文。他已经落后太多了。
周觅白洗完澡,从旁边抱住他,亲亲他的腺体,开始缓慢注入安慰孕期Omega的安抚性信息素。
明循身上泛起热,偏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我希望这个宝宝像你。聪明,好看,阳光,温柔。我会教他读书,写字,数学和生物。”
周觅白笑了一下:“你太厉害了。那我教宝宝什么呢?我教他和我一起爱你好了。”
第二十二章
明循最近有了一项新的消遣,织围巾。
方秋水和他两个人就坐在客厅里,偶尔十二月开太阳,两个人就坐在花园暖棚里,一人一篮毛线团,一边聊天一边织围巾。
明循一开始织围巾是因为孕期有点浮肿,手指有点不灵活,想通过织围巾来训练手指灵活度。
方秋水一边织围巾一边看大热综艺,年轻漂亮的Omega在台上跳舞,一个个活力四射。
方秋水掺了两种颜色的线,织了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周传烨对于这个配色颇有微词,觉得不如黑白纯色,方秋水立刻生气:“那不给你织了,我给我的小孙孙织。”
方秋水很快就织完了小小一条围巾,看看明循,正在绕线,一时间绕不明白了。
方秋水伸手钩了一把,给钩回去了。
明循温柔地笑:“谢谢妈妈。”
方秋水看那团柔软的白毛线:“你给白白织个白色的吗?”
明循想了想:“他是不是已经有白色的围巾了?”
方秋水立刻说:“没有没有,他冬天不爱戴围巾。你给他织他肯定戴。”
明循低头笑笑,孕期的Omega有种慈爱柔和的味道。
明循的围巾没有织完,就去实验室了。
吴避珂之前吃饭的时候就问过明循的意愿,他一直在实验室里为他保留着位置,之前的日月计划也由于种种原因推迟到了明年三月。
吴避珂说:“你先休息一年,休息一年再回来吧。”
明循有点忐忑:“老师,你认为我还有继续研究的可能吗?我、我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可以达到之前的思考水平和能力。”
“明循,你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妄自菲薄。你的优秀有目共睹,为什么不学认可自己的优秀呢?你和薄州是我最喜欢的学生,聪明,踏实,有天赋。老师一直期待你们可以成为学界的双子星。你和薄州不一样,他没吃过苦,顺风顺水,但是你受了这么多生活的嗟磨,依然可以跟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你还有什么做不到呢?”
明循跟周觅白商量好,两个人开始各自投入工作。
明循每天早上由周觅白提前释放注射过安抚信息素,再由他送到学校实验室,晚上再接回家。周觅白不放心,中午午休一定要过来看一趟。
他在实验室里目前也无法做实验,只能上课,旁听例会,跟在读研究生一样看论文做作业。
五个月后,明循腰身还是细的,可是肚子已经变得圆
滚滚,只好穿宽松的衣服遮住肚子。
因为怀孕,他的脸上有了点肉,原先苍白的脸因为充足的营养和孕期信息素的调节变得微微丰润,像是发着光的滚圆团簇的清艳山茶。
王薄州做实验的时候突然看向一旁的明循,笑着说:“有点胖了。”
明循说:“怀孕哪有不胖的呢?”
王薄州愣了一下:“也对。怀孕了,自然就有点胖了。”说完又低头去看波动的数据表。
————
8月份的时候,明循算着日子在医院待产,无惊无险、顺顺当当地无痛分娩,生下了一个Omega女孩儿。
他虚弱地看着粉蓝色襁褓里红彤彤皱巴巴的女孩儿,有点小失望:“这个宝宝好像不太好看。”
他又说:“但是我喜欢她。”
周觅白笑了,摸摸他的头,又摸摸小婴儿的眉毛:“马上,马上就会变成一个漂亮的Omega小姑娘了。她的嘴唇像你。眼睛像我。”
明循就凑得更进,仔仔细细地看。小孩儿嘴唇红润,唇珠微丰,像是一朵小小的花苞。
的确很像明循。
小婴儿已经哭够,艰难地尝试睁开眼睛,眼睛很大,乌润润,清凌凌,又很像周觅白。
明循的心一下子就软化了。
“她好漂亮。”
宝宝的名字取来取去不满意,暂时只定了小名,叫糯糯。因为不过两个星期,宝宝身上的红褪去,变得粉白可爱,莹润如雪。
明循爱这个孩子,时时刻刻想着这个孩子,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地抱着这个孩子。糯糯也乖,不好哭,很好哄,拍拍她的背就息声了,只转着哭过后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人。
一家四个大人天天发朋友圈晒漂亮宝贝,沉迷于跟朋友炫耀漂亮小孩儿。方秋水开始疯狂买小孩儿的衣服和鞋帽,要将自己的时尚理念实践在小宝贝身上,周传烨抱着小孙女儿笑得见牙不见眼,转身就去为她设立了终身基金。
明循和周觅白开始带孩子了。
现代社会Omega之间不流行母乳喂养,尤其男性Omega,乳腺天生不够发达,奶水不够,况且已经研发出了比母乳更有营养的奶粉。
可是明循还是不受控制地溢乳了。
他的上衣总是湿的,可是他羞于穿哺乳内衣,宁可一天多换几次衣服。
他也不愿意让周觅白发现这种窘迫,躲在卫生间里换衣服。
周觅白一次两次以后就发现了不对劲,趁明循不设防溜进了卫生间。
明循吓得捂住了胸口:“你干什么?”
周觅白蹲在他身前,声音低低的:“宝贝是溢乳了吗?我在育婴书里看到过。”
明循羞红了脸,拿脚踢踢他的小腿:“你出去。我换衣服。”
周觅白温柔地掰开他交叉护在胸前的手:“是不是很涨?让我看看。”
明循永远也无法拒绝周觅白,乖乖地任由他把衣服掀起来,感受皮肤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
雪白胸口上微微隆起的两小团,像是刚刚发育的少女。宝石红色的尖儿立起来,旁边沾着些乳白汁液。
周觅白哑着嗓子说:“老公帮你吸一下。”
明循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拒绝,左边的尖尖儿就被小心翼翼含在了温热的口腔里。
等周觅白抬起头,明循长睫毛上沾了泪珠,委屈巴巴地瞪他。
周觅白这才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分,不好意思地说:“明明别气我。”说着又亲了亲他的脸。
明循没法儿生
气。一对上周觅白,再大的火气也散了。
糯糯满月的时候周家大摆满月宴,可是粉嫩嫩的大眼睛宝贝一看到这么多人有点害怕,在明循怀里小声哭起来。
明循只好带着糯糯回到房间。
周觅白每一会儿也上来了,给糯糯放早教音乐听。
明循问:“你是不是应该在楼下招待一下他们?”
“不用,爸爸会招待他们。糯糯不喜欢这么多人,明明也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了。”
明循红了一下脸,他的确对这种场合感到无所适从。
“觅白。”明循突然对他说,“我想尽快回实验室工作。”
明循有点忐忑,其实从和周觅白结婚开始,甚至更早,爱上周觅白开始,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完全偏离了预订的轨道,他感谢上天的馈赠,但是也始终放不下自己的研究。
他想成为一个好的Omega父亲,但是也想成为一个优秀的生物异能科学家。
觅白会不开心吧。
哪有Omega生完孩子这么快就回归工作的呢?更多的Omega在生育后就彻底变味了家庭主妇。
糯糯挥着肥肥的小圆手开始咿咿呀呀。
明循一下子就有点后悔了:“不,我”
周觅白握住他的手。明循的手纤细,刚好被他完全牵在手心里,“明明,去吧。去做你想要的任何事情。”
窗外的烟花绽开,璀璨热烈,光落进花园喷泉中,池中的月亮慢悠悠晃。
——————
三年后,国际生物异能研究大会召开。
这次大会邀请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科学家,旨在讨论生物异能研究现状,厘清某些未定的概念,分享前沿的研究思路。
明循在休息室里不停地喝水,手里翻动材料。
周觅白陪着明循在休息室,他看到明循临场时紧张的小情绪,笑了一声,揽过他的肩膀:“明明,再喝又要上厕所了。”
“可是我紧张。”
明循在两年前参与了第二期的日月计划,在研究AO信息素特殊线性粒子方面有了重大突破,这项发现可以用来研究信息素的能源转化可能性,甚至对于AO人群的再次进化有重大启发。
这在其他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博二的年轻Omega竟然有这样伟大的成就。要知道,在顶级科研领域,Omega的数量都是相当稀少的。
周觅白把他拉到自己的怀中,亲昵地低头整理今天早上刚刚打好的领带。
明循在分娩后很快就瘦了下来,现在的身材既不像研究生时期过分消瘦清减,又不似孕期微微丰腴,他现在被周觅白带着增加了一些健身锻炼,身材纤侬合度,看着绝不弱不禁风了。
周觅白亲亲他的脸颊。
门外有人敲门,说:“明循老师,到你了。”
周觅白给微微紧绷的明循一个安抚的吻,空气里也弥漫起水雾一般的雪花融化的信息素味道。
明循觉得好一些了,站起来,整理好发言文件,临出门之前拉住周觅白的衣袖:“你要不亲我一下吧。”
周觅白笑了一声:“遵命。”然后低头。
会场里坐满了人,方秋水抱着三岁的糯糯来休息室,房间里的大屏幕在现场转播。
三岁的糯糯很爱说话,颠三倒四可以自己说上好一会儿,是个小话篓子。
方秋水说,跟周觅白小时候一样。话密。
糯糯在奶奶怀里,穿着雪白的小裙子和红色小皮鞋,齐刘海儿下圆溜溜一双大眼睛,
花儿一样娇嫩可爱。
她舞着手臂,看向屏幕:“是爸爸!”
屏幕里已经是最后一个个人发言,陡然被放大的明循身材纤长,眉眼清隽,抬起眼来那一瞬,琥珀色动人心魄。
会场里有人窃窃私语,这个Omega好看到过分了。
明循的眼神温和平静,全没有初识周觅白时的冷漠空洞,这是一株被他的Alpha用真诚热烈的爱和呵护浇灌出来的白色山茶。
但是当明循开始讲话的时候,所有人的关注点不再是他的出众容貌。
明循致了简单的谢词,谢业界,谢师长,谢同事,最后说:“我想谢谢我的丈夫,他是个不喜欢我对他说谢谢的人,但是我依然要说谢谢,谢谢你的包容、退让、谦和以及真诚温柔的爱。”
周觅白在休息室里笑了。
等明循下台的时候,周觅白在侧台的阴影里温柔地抱住他,然后送给他一束花。
两个人牵着往会场外走去,糯糯被方秋水抱着,看到他们就兴奋地招手喊爸爸。
明循笑起来。
明循一会儿就会发现雪白茶花和粉色玫瑰中的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愿我的爱情像阳光一样包围着你,又给你光辉灿烂的自由。
第二十三章番外
今天明循难得休假。
他已经和中央生物异能研究所签了合同,正式入编,现在是一名研究员。在三年拼命三郎的研究阶段过去之后,明循决定暂时给自己放个小长假。
正如周觅白所说,人生中必须要有一段休息的时间,需要在这一段时间内获得爱与放松。
今天又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小两口决定带着三岁的糯糯去公园玩。
糯糯的大名就叫明诺,但是家里人依然喜欢叫她糯糯,有时候因为她调皮闯祸了,就喊她糯米球。
之所以叫糯米球,是因为糯糯有点太胖了,圆胳膊圆腿,小裙子得穿大一码,白色短袜勒出小腿白白糯糯一圈肉。
糯糯原先不知道自己是胖的,也从来没有人说她是胖的,爷爷奶奶宠爱她,叫她小公主和小宝贝,说她世界第一好看,糯糯小小年纪,不仅爱臭美,还真的认为自己世界第一好看。
结果,等在秘密基地工作一年的明循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看着周觅白怀里的小糯米球简直不敢相认,一声疑问脱口而出:“糯糯好像胖了一点儿啊?”
糯糯年纪小,但是受自己时髦奶奶的影响,潜意识里就是知道胖不是什么好词,觉得自己在Omega父亲眼里不是世界第一好看了,委屈巴巴地撇嘴哭起来了。
因为这件事情,糯糯那天也不要明循抱。
晚上的时候,明循被周觅白搂在怀里,看着圆滚滚的生着气玩小火车的小女孩儿,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小声地问丈夫:“她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周觅白看着明循将落未落的眼泪心疼得要死,转头对糯糯说:“糯糯吃西瓜吗?”
糯糯什么都吃,所以糯糯点点头。
等糯糯自己抓着一片西瓜吃得汁水淅沥的时候,周觅白又说:“明循爸爸今天从很远很热的地方回来,肯定很渴,糯糯要不要给他也吃一块。”
糯糯先是问了一句:“有多热多远呢?”
“糯糯走过去的话要走三个月,那里白天要四十度,热得小狗直吐舌头,冰淇淋都吃不了。”
糯糯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被吓了一跳,立刻用小胖手捧着块西瓜递到明循面前:“爸爸吃吧。”
明循含泪接过:“谢谢糯糯。”
糯糯又
鼓着圆润面颊说:“那明循爸爸,世界上第一好看的是谁呢?”
明循立刻会意:“是我们的糯糯宝贝!”
糯糯这才笑逐颜开,甜津津地扑到明循怀里,咕咕叨叨地说话。
小女孩儿很快就要睡觉,蹬来蹬去的小腿不动弹了,就这样窝在明循的怀里,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明循抱着她,温柔地抚摸她的脊背,缓慢地释放出独属于Omega父亲的安抚性信息素。
“糯糯变大了。”明循低声说。
她的四肢舒展,小腿结实有力,声音也响亮,圆润的大眼睛极亮,像是一只灵活漂亮的小胖鹿。
他曾经缺席了这个孩子的一年时光,现在他想要加倍补偿她,百倍千倍地宠爱她,再也再也不要离开她。
周觅白亲了一下明循的额头,然后和他一起把糯糯抱到了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明循确认了空调不会太冷,认认真真地捏好了被角。
周觅白说:“她很乖,不踢被子。我们走吧。”
周觅白揽着明循回房间。
卧室里只剩下这对分别一年的夫妻了。
周觅白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像小孩子生闷气似的,“你回来8个小时了,光顾着糯糯了,怎么都不理我。”
明循的脸红了一下,抱住他的脑袋,“诶呀,我我,爸爸妈妈和宝宝在呀。”
周觅白的头发蹭在明循薄薄的锁骨皮肤上,用力磨了两下。
“那我要一点补偿了。”
明循的耳根通红,脸上生了两团红花似的,清丽面容染上羞和欲。
他点了点头。
周觅白一下子把他压到了床上,明循一声低低的轻喘,就感受到Alpha的手指从薄薄的睡衣下摆里伸进去了
周觅白一摸到细腻柔韧的皮肉就开始低低喘起来,喘得明循面红耳赤。
明循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周觅白漆黑的双眼含着笑,带着急切,就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嘴唇,小狗似的舔吮了几下,舌尖缠缠腻腻,喉咙里嘟哝着撒娇,明循就乖乖打开了牙关,自己乖乖地还露出一点粉色的舌尖。
周觅白的舌头钩上去,缠得分不开,想要吞,想要撕咬,想要一遍遍用体液占有。滚烫灼热的吐息之间都是浓浓的情欲。
明循两颊生晕,被亲得不知天南地北,好不容易喘了口气,耳边微微轰鸣,心跳得快要爆炸,就听到周觅白低哑含笑的嗓音:“宝贝,把衣服脱掉。”
明循知道周觅白是什么意思。他有时候要亲自脱他衣服,但是有时候,他要明循自己脱,自己忍着臊把自己光裸完全地奉献给他。
明循被搂着腰坐起来,半靠在周觅白怀里,开始动手解自己的纽扣。
云母扣硌得明循有点疼。他很久没有被自己的Alpha这样炽热地凝视,因此心慌离乱,手也有点抖,更加解不快。
“宝贝,你会的,你在视频里做得就很好。”
明循的脸更红了。
他在秘密基地,一年只能联系家里一次,每次的时间也就是视频通话三十分钟。
一个月前他得到了这一年一次的机会,在狭小的特殊房间里给家里打电话,眼睛红红,既问候爸爸妈妈,又跟嘴里吐泡泡的糯糯说了一会儿话,留给自己丈夫的时间不够十分钟。
周觅白一径温柔英俊地笑着,明循对着他才是因为千言万语无从诉,眼里脉脉把情含。
“觅白……”
周觅白看不清楚明循琥珀色的眼睛,但是他肯定他快要哭了。
“宝
贝,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
明循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他永远无法拒绝周觅白。
明循想要补偿自己的一年未见的丈夫,想要让他开心。因此他脱掉了白色的制服上衣。
周觅白看着他的皮肤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原先雪白软糯的一身销魂肉因为基地的高温清苦生活染上了浅浅的阳光一般的蜜色,闪烁着微弱滑腻的光泽,腰腹的线条变得更漂亮了,利落流畅的弧线没在裤子里。
好漂亮。周觅白想。
“镜头可以拉进一点吗?”
明循想了想,自己支起上半身靠近了屏幕。
周觅白一眼就看到明循水红色的微微挺立的乳尖。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房间里有个机械声音提示,还有一分钟。
明循有点着急了,“觅白还想继续看吗?我可以很快把裤子脱掉。比刚才快很多。”
周觅白的心都软了。
“宝贝,让我看看你的脸吧。”
明循披好衣服坐回去。
“觅白,我好想你啊。我,我想回家了。”
周觅白明白明循现在短暂的软弱。
“明明,我们就在清江等你回来,你也要加油。我会去机场接你,晚上我们就开始做爱。我想你。”
视频被强行切断了。
可是现在,半裸的明循就坐在自己的怀里了,依然是浅浅的滑腻的蜜色皮肤,像是落了粘稠的日光。
周觅白的唇落在他的脖颈上,舌尖开始缓慢游弋。
精致纤薄的锁骨,小巧水红的艳色乳尖,呼吸起伏的平坦的腰腹,凸起的覆盖着薄薄一层皮肉的肋骨,小小的可爱的肚脐。
周觅白突然又移回他的胸口,有力的舌头舔了一下软嫩的乳尖,小小的红粒胀痛得厉害,颤巍巍竖起来,顶在他的舌头上。
周觅白笑了一下:“宝贝请我吃吗?”
明循一声软软的呜咽,羞怯地拿手捂住了脸。
周觅白又笑了一声,专心致志地咬他的胸口,一手伸进裤腰揉他圆翘的臀,一边揉他小小的乳。
明循喘得厉害,像条上岸的濒死的鱼。
觅白变得太磨人了。
他要受不了了。
他已经有很强烈的感觉,性器翘得厉害,雌穴一缩一张吐出大量水液。
他太想要被剧烈插入了。
他的手摸了摸周觅白的脖颈,哑哑地说:“觅白,干我。”
周觅白愣了一下,亲了他一口,“好的。”
两人的衣裤除干净了,滚烫的贴在一起,一高大一清瘦,一白皙一蜜色,牢牢地嵌在一块,无法分离。
周觅白抚摸明循的性器,重重地套弄,明循受不了地呜呜两声,两根修长手指就插入了雌穴。
“太紧了。放松点。”
明循泪眼朦胧,心里又爱又怕:“太久没弄过了,是不是要疼的。”
“老公不让你疼。”
说完手指就开始换换抽插,微曲的指节狠狠蹭过内壁,圆润的指甲擦过,细密嫩肉就饥渴难耐地缠上来。
明循浑身都湿透了,眼睛是湿漉漉的,性器前端也吐着清液,穴中的水顺着周觅白的手指汩汩流出弄湿了大片床单。
太羞耻了。
明循咬住了嘴唇。
周觅白粗大滚烫的性器突然蹭到了穴口,深红色的龟慢慢挤进去,嫩肉缠上来,娇滴滴地热情咬吮。
“呜——”
果然不是疼,只是难以纾解的酥麻和痒,一点点开始啃咬他。
明循的腰软了下去,又立刻被周觅白掐着腰挺起来,被抱着,感受被性器一下子贯穿了。
世界和床榻一起摇晃颠簸起来。
墙上两个痴缠的人影,一会儿如同两柄汤匙叠合,一会儿又是一上一下,手和脚缠在一块儿,舌头和舌头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明循大口大口喘气,喘匀了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呻吟,那声音像是哭,又像是叫,鼻音黏腻腻软哝哝,好像又撒着娇要身上的人疼他。
撞得实在太狠了。
周觅白掐着明循一把细腰,一开始还能循序渐进,后来就是狂风骤雨挺腰操弄,非得逼着明循一会儿喊老公,一会儿喊哥哥,但是他又不停,好像个永动机似的干他。
明循实在没了力气,这时候他已经射过三次,雌穴高潮四次,浑身好像脱了水,也失了力。
他的两条笔直雪白长腿盘在周觅白腰上,随着冲撞开始晃动,细细的脚踝擦过他的脊椎,一下下地难耐地磨。
“觅白……”他狠狠喘口气,脸颊酡红,明显被操干得神志不清,“好累了……歇……歇一歇。”
他浑身都泛起红,胸口连着腰腹是红的,大腿被掐得发红,臀尖也是红的,一动起来,朱红带雪,艳艳得柔和得像是流动的水。
周觅白快速耸动,次次撞到他花心,生殖器已经大开,他终于释放,灌满了小小的花壶。
他抱着他,迷恋地吻他汗湿的脸,“吃个夜宵,一会儿再来。”
凌晨四点半的时候,明循才好好地躺到了被子里,一沾枕头就甜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九点,糯糯在外面大声唱好宝宝,终于把明循唱醒了。
昨夜疯狂混乱的记忆伴随着酸软的身体醒来。
他脸红了,手下意识地往身边一摸,半边床凉了。
“觅白?”明循很艰难地坐起来。
周觅白从浴室里出来,穿了熨帖的定制衬衫,西裤笔挺,还打了领带,端正英俊到让人脸红心跳。
周觅白扶住他的手臂,搂进自己的怀里,“在呢。还好吗?”
明循点点头。
“我们今天去补拍结婚证上的照片。”
“我们之前不是拍过了吗?”结婚一个月后,他们又去了一趟办理窗口,补拍了照片。
周觅白的手贴着明循的腰滑动,明循又软在他怀里。
“你不是当时对这张照片不满意吗?”
明循愣了一下。他们当时去拍照的时候,正是明循开始配合治疗的第一阶段,他的身体依然不好,脸色苍白,唇色也微微发灰,穿着白衬衫去拍照片,拍出来的效果自然不太好,灰扑扑的如同老相片,虽黑白分明不算丑,但是跟英俊出众的周觅白在一起,显然是不般配的。
他当时拿到照片,虽不满意,但是因为怕麻烦不肯说。
想不到,周觅白竟然看出来了,还一直记得他这桩小到不能再小的心病。
明循埋在他胸口,小猫儿一样撒娇,又抬起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说谢。那你现在起来,换好衣服,吃好饭,我们去拍照片,顺便带糯糯去公园玩。”
糯糯今天穿了鹅黄色的背带裤,扎着两个羊角辫,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转,漂亮得可以立刻去拍儿童时装的封面。
糯糯今天在车上又问:“今天谁是世界第一漂亮呢?”一边问,一边还给明循展示奶奶精心
编好的发辫。
“糯糯最漂亮,世界第一漂亮。”
糯糯开心了,窝在明循怀里又开始唱歌。童音清亮甜美,让这段车程也不再无聊。
等明循和周觅白拍照片的时候,明循一直侧着身子对着大厅里面的那面大镜子偷偷地照,看看自己的头发有没有乱,他今天为了拍照好看,还让方秋水给他擦了一点口红,让他浅色的嘴唇上镜好看些。
周觅白看到这个小动作,笑了,一边牵着糯糯,一边小声地附到他耳边:“我觉得明明今天世界第一漂亮。”
明循害羞地拍了他一下。
两人站到红色背景布前,肩挨着肩,看着镜头微微笑着。
咔擦。
画面定格,两个男人都光鲜亮丽,容貌出众,一高大挺拔,一纤秀清俊,两人都笑意粲然,眼睛明亮。
工作人员不禁感慨,好漂亮养眼的一对夫妻。
明循对照片非常满意,拿着新的结婚证看了又看,仔细地装到袋子里,三人又驱车去公园。
此时已是夏末秋初,热意微浓,阳光灿烂新洁,亮得如同泼洒的水银。
公园里草木隆隆,花树阴阴,不少人在公园大草坪上野餐。
糯糯拿着那个差不多大的风筝,揪着蝴蝶风筝的须须,大声地说:“我要放风筝了!爸爸和我一起!”
天上零星飘着几只风筝,牵线隐隐,各式的风筝高高低低地浮在风里,须条飘动。
周觅白看着糯糯牵着明循的手,在后面跟着。
他十七八岁的时候有些害怕,因为自己好像不喜欢Omega,当然,对A或者B也不感兴趣,自己好像天生不能爱人。方秋水跟他说,人需要爱,但是不一定需要爱情,不要强求自己去爱,也不要为没有爱情灰心丧气。
他没有灰心丧气,曾经等到一个人间春雨,但是他立刻释然,短暂的能爱人的快乐就消失了。
好像是上天垂怜似的,让他遇到明循。让他在某个电光火石的不可命名的瞬间就爱上了他。
凡尘的爱是如此珍贵。
他看到糯糯手里的那只蝴蝶风筝,想着,一会儿要让女儿的风筝飞到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