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提线之屋与不死人偶(1 / 2)
第203章提线之屋与不死人偶
「不是每个提线木偶都没有意识,
有些,只是在等你成为下一具。」
拼图墙前,空气仿佛被冻结。
五块木牌仍静静躺在地面之上,木质裂纹中渗出若有若无的红光,像是某种不安的脉搏在跳动。
脚下的地砖似乎也随着这“心跳”,微不可察地共振,传来轻微的“滴答”声,像是来自深渊的倒计时。
司命缓缓抬头,视线穿越人群,落在某一个人身上。
“那个,王……奕辰是吧。”
语气懒散,不似询问,更像一种点名。
王奕辰心中骤然一紧。他站在人群边缘,手指交握,整个人仿佛在竭力维持一副镇定的表情,眼底却藏着某种已被撕开的裂痕。
“这次,你来告诉我答案。”
司命淡淡道,仿佛只是叫服务生推荐一道开胃菜。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纷纷转头,气氛骤变。
王奕辰怔在原地,似乎没能理解。他张了张嘴,迟疑着开口:“你……让我来”
“你不是一直靠‘直觉’活到现在的吗”司命露出一个略显玩味的笑容,“现在,用你的‘直觉’告诉我,塞莉安拿到的新木牌得到的线索下,拼图该怎么放。”
空气冷了三分。
那一刻,王奕辰感觉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脑后。仿佛自己不再是那个用“记忆”赢得众人信任的领航者,而是……一个站在审判席前的赌徒。
他喉咙微动,下意识后退半步:“我……只是提供一个参考思路……如果贸然尝试拼图,系统并未说明会不会立即判死……”
他说得小心翼翼,语气里却掩不住那股动摇。
但他没说出口的是——
(明明我记得……拼图顺序是对的。为什么这一次错了)
(为什么我记得的‘过去’,在这里不起作用了)
(我是不是……又要死一次)
司命一步不紧不慢地走近了几分,声音轻得几乎只属于他与王奕辰两人之间:
“你是想等我替你试错,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接盘”
“还是说,你在赌——我也会失败”
王奕辰没有回答。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连自己都开始不信了。
“50%。”司命忽然举起右手,食指轻轻竖起,“对我来说,够用了。”
众人愕然之中,他抬手翻腕,命纹星图骤然浮现于掌背之上,一道银蓝星轨如潮水蔓延。
第一颗星,点燃。
第二颗星,燃烧。
星图中如流星坠落般引爆两颗命运星点,湛蓝与赤金交错,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进幽芒之中。
“命运的眷顾,启动。”
他吐出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无情,却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从容与傲慢。
维拉眼中浮现警觉,低声开口:“这个代价……你确定值得”
司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像抹去一丝空气中的灰尘那般,打了个响指。
“时效二十分钟。”他语调平稳,“刚好够我们拆穿一个梦。”
火焰尚未熄灭,气场已然压迫。
众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不知是畏惧那命纹星图上跳动的命运之火,还是司命此刻如同赌神下凡的气场。
而王奕辰,第一次无法用嘴角那抹习惯性的“笑容”,掩盖心底的裂痕。
因为他知道——
这一轮,轮到他被下注。
王奕辰脸上的血色,在这一刻仿佛被命运之手彻底抽离。
他的喉头动了动,张口欲言,却终究没能说出那句“我不知道”。
沉默几秒,他低声吐出一句近乎梦呓的话:
“试试看……‘e-a-f-s-t’从r4,c13区域的木板开始移动。”
这是他“记得”的另一个排列——又或者,是他死前某次轮回中的残片。
但他知道,这个答案并不稳妥,它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旧血味。可他赌司命不会追问。
司命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头,仿佛真的接受了这份“提议”。
他走向拼图墙,一边弯腰拾起地面上嵌着裂痕的木牌,一边平静地将它们按着新的顺序嵌入——
e,a,f,s,t。
每嵌下一块牌,他命纹星图上的一颗星就如火脉跳动一次,像是在记录命运转盘的每一个“响点”,那是一场由灵魂下注的博弈。
最后一块“t”落入凹槽,发出一声——
“咔哒。”
那声音并不响,却如同裂缝悄然撕开的信号。
整个拼图墙仿佛终于“觉醒”,内部传来链条断裂般的低沉脆响,像是谁在缓缓扭转某座沉睡多年的机关。
红线——从拼图边缘渗出,宛如血液在脉络中流动。它们迅速蔓延,在石墙表面勾勒出一道环形图腾,印记之中有微弱咒文闪烁,似乎是某种召唤印。
“反应了!”鲁道夫猛地抬头,低声道,声音中带着止不住的惊喜与紧张。
拼图墙缓缓下沉,宛如一块幕布落下,而其背后——
是一座建筑。
一栋古老、漆黑、似曾存在于梦中又不属于现实的公馆,宛如被从某个世纪的底层切片中撕裂出来。
它身披腐朽的藤蔓与铁锈,门廊高耸,残破哥特式拱顶仿佛死去神明的颅骨。
老旧的钟楼残破歪斜,指针停在某个不再走动的刻度上,仿佛时间在这里早已放弃挣扎。
但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门前——
整齐站着两排“欢迎者”。
他们不是人。
是一排排人偶。
高约一米六,身穿贵族宴会的童装、洋娃娃裙、旧式婴儿礼服……
有些脸庞被腐蚀剥落,只剩斑驳的瓷壳;有些则头部空白,仿佛等待“谁”的脸被嵌入;
还有的笑着,嘴角缝合着黑线,一张嘴仿佛随时会裂到耳后。
他们齐刷刷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正在为某场血宴候场。
没有风,他们的衣角却微微晃动。
突然,一阵“咔哒、咔哒”的齿轮声响起。
胖子魔偶——那个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引导者,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廊中央。
他依旧戴着那顶发霉的厨师帽,笑容裂至耳根。
他缓缓张开嵌在肚皮里的音匣,音色如童谣般沙哑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