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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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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看到眼前这人的一瞬间,江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胸腔当中传来了一股隐隐的刺痛,而且脑海当中也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在驱使着她,让她对于眼前这个宛如乞丐一样的陌生男人产生怜惜的情绪。

活了这么多年,江婵还是头一次感觉到如此的身不由己,就好像她的脑子不是她的,她的心也不是她的。

仿佛她这个人这一辈子就是为了眼前这人在活着。

可是凭什么?

她明明已经有了深爱的爱人,也有了愿意为其奉献一生的事业……

她才不要被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控制住心神!

江婵猛的后退了一步,那双漂亮的眼眸当中带上了一点恐慌,“你……你先把我的腿松开……”

“然后你再告诉我,我要怎么救你好不好?”

江婵发誓,只要眼前这个人松开了她,她一定拔腿就跑。

然而,瘸着腿的男人好像完全听不懂她所说的话,不仅没有松开她的腿,反而是抓的更紧了一些,嘴里还在不断的呢喃着,“救救我,救救我……”

看着那样一张和季青临格外相似的脸,对着那样一双充满着渴求的眼神。

江婵的心,忽的一下子又慌了。

她感觉自己好似陷入到了一团挣扎不开的困境,她在里面拼了梦的挣扎,哪怕是已经冲撞到了头破血流,可却依旧没有办法找到一条能够出去的路。

“他是你的爱人……”

“你应该爱他……”

“他才是和是你的魂契合的人……”

……

那种虚无缥缈的,仿佛是从远古传来的声音,宛如立体的混响,不断的在江婵的耳边响起。

慢慢的,江婵清透的眸光开始变得浑浊,坚定的态度也变得动摇。

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空了一块,只有紧紧的和眼前的这个男人相拥在一起,才能够得到稍微的满足。

鬼使神差般的,江婵微微蹲下了身,白皙的手指就这样按在了男人满是脏污的面庞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陆景霄原本只是看江婵一个女人坠在队伍的末尾,而且还是魂不守舍的,觉得她这个人应该会比较好说话,所以才会上前祈求对方的帮助。

可没想到,江婵却突然蹲下了身体来,而且那双眼睛里面满含着对他的爱意。

仿佛他们曾经共同经历过无比跌宕起伏的爱恋,那爱恋浓厚到即便是突破生死,也想要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如果有这么一个人愿意救他于水火,而且这个人还是害他到如此地步的季青临的手下,那么……

陆景霄勾唇笑了笑,以后又满含哀求的看向了江婵,“你们是要离开上海了吗,能不能带我一起?”

江婵颤抖着手,把陆景霄扶了起来,“当然可以。”

同一时间,8888的声音传进了季庆林的脑海,“宿主,男女主相遇了,而且……”

8888发出一声感叹,“即便陆景霄都脏兮兮的像个乞丐一样,可是江婵还是对他一见钟情了。”

“这算个什么事啊,”8888几乎无力吐槽,“江婵究竟是眼瞎了吗?”

“怎么就能对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一见钟情?”

“嗯?”季青临微微蹙了蹙眉,“你刚说什么?”

8888一声叹息,“我说江婵好像脑子有问题,竟然对乞丐一样的陆景霄一见钟情了。”

季青临略微停了下,侧身对同行的梁思渡开口,“你带着人马继续走,我到后面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猝不及防之下,撞上季青临探究的目光,江婵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清明,可紧随其后的又变得浑浊了起来。

季青临眼神带上了些许的凌厉,微一沉思,他迅速抓过江婵的手远离了陆景霄,“你现在怎么样?”

“呼——”

江婵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晃了晃眩晕无比的脑袋,心中一阵后怕,“我刚才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这个人?”

“难道我是中邪了吗?”

季青临再次盯着江婵的眼睛看了看,发现她已然恢复了正常,他低声安慰了一句,“没什么大事,估计是你最近一段时间心神不宁,出现什么幻觉了。”

江婵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看来我还是修炼的不到家。”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陆景霄,江婵确认这一次她的心中再也没有了对于对方的怜爱,她从怀里掏出几个大洋拿给陆景霄,“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可能有什么行为让你误会了,但是我确实没有办法带你走。”

“这些大洋你拿着,如果可以的话,就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吧,不要再这样四处流浪了。”

陆景霄试图挽留,可将江婵却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离开了。

季青临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景霄,幽幽的叹了一声,“啧,命还挺大,满上海的炮火都没把你炸死。”

陆景霄眼底隐隐翻涌出狰狞的血丝,原本那张和季青临长得格外相似的俊朗面庞,也彻底的扭曲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绷直,陆景霄在听到季青临满是嘲讽的话语以后,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啊!!!”

都是这个人!

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全部都是季青临害的!

他原本是大帅府的二少爷,他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他拥有着大好的前程,而且他还加入了蓝党组织,马上就可以建功立业。

可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个夜晚被毁了,毁的彻彻底底,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可能!

陆景霄奋力的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季青临这轻轻用了一个脚尖,就已然让他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别费力气了,你现在就是一个废人。”

季青临目光中充斥着不屑,仿佛是在看一个路边的垃圾一样,“你以为你这样的一个废物,还能做什么?”

“而且,你凭什么在这里怨天尤人?”季青临的嗓音不急不缓,却仿佛是一柄柄利刃一般扎在了陆景霄的心上,“如果你那天没有起歪心思,你没有想要用大帅府所有人的命去换你的前途,你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现在变成这样,全部都是你自找的!”

陆景霄浑身上下都颤抖的厉害,无尽的懊悔和痛苦爬上了他的心头,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他再也不想和大哥比较了。

他只想要好好的活着,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而不是如此的被所有人厌弃。

可即便是如此,一个小小的愿望,他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再达成。

出城的队伍越走越远,聚集在街道上的人也越散越开,到最后,整条路上就只剩下了陆景霄一个。

他脱力的躺在满地的尘土里,那双瞪大的眼眸,失去了所有的焦距。

宛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死人。

直到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陆景霄这才艰难的爬起了身,然后一点一点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找一个地方躲避雨水的侵袭。

但就在起身的瞬间,他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腰带。

那里原本挂着江婵给他的大洋。

可现在……

却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宛如一个晴天霹雳,直直的打在陆景霄的头顶,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好像破了一个洞,无尽的寒风呼呼的不断的灌进去,又疼又冷。

轰炸过后的上海满地疮痍,无家可归的人比比皆是。

没有人会去在乎一个缩在角落里面不断痛哭的乞丐。

——

江婵原以为在飞机的轰炸下,繁华都市变为断壁残垣的上海,看起来已经足够触目惊心,可等到她真的上了前线,她才终于明白,何谓战争的残酷。

漫天而降的炮火,将整个阵地都染上了一片不祥的血色,隆隆的声响响彻在耳边,几乎都没有睡觉的时间。

所有的人都急急忙忙,步履匆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牺牲。

一具具的尸体倒下,又不断的有人前仆后继的冲上来,抓起掉落的武器,拼命的向前。

太多太多的房屋倒塌,太多太多的流离失所。

鲜活的人眨眼之间变成焦黑残缺的尸骨,放眼望去,皆是弥漫不断的烟火。

身边围绕的,不是分离的残肢,就是成河的血泊。

她亲眼看见自己的战友被炮火炸得支离破碎,连一个完整的尸体都拼凑不齐。

她眼睁睁的瞧着同伴用血肉之躯堵住敌人的枪口,只为他们争取片刻能够冲刺的时间。

一具一具的尸体被掩埋,一名一名的伤员被擡下,一个一个鲜活的生命,从远处奔赴赶来……

江婵引以为傲的命中率,在战场上变得那样的微不足道,一枪一个敌人,可却还是怎么都打不完。

这场战争太过于惨烈,太过于沉痛,让她曾经以为的天都快要塌了的上海的轰炸变得那样的微不足道。

又一次守住了阵地,江婵整个人累的都快要虚脱,可她只稍微休息了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便又挣扎着站起身体,开始和同胞们一起处理伤员。

哪怕即便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的死亡,江婵在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酸涩。

可时间根本不给他们机会,那些死去的同胞们只能就地掩埋。

他们守住了这个阵地,守住了后方千千万万的百姓,可他们没有姓名,也没有年龄,甚至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坟碑,就这样被就地掩埋在地下,和漫天的黄沙泥土混为一体。

在敌人的重型机枪和大型炮弹面前,他们连受伤的活人都不一定能够救得急,更别说那些已经死去的尸体。

阵地后面临时搭建的简陋病房里,冲天的血腥气息久久无法弥散。

江婵甩了甩酸涩无比的手臂,走到了季青临的身边,“团长,你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了。”

季青临随意的抹了一把额角的汗,“不用。”

战场上面每天都有大批量的伤员被运送下来,可这些伤员最终能够存活下来的却十不足一。

并不是因为他们伤的太重,或者是没有办法医治。

而是没有药品,没有医生。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枪伤,还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只是取出子弹,就可以将一个成年人活活疼死。

因为炮弹而炸开的伤口,其实只需要简单的处理一下,很快就可以痊愈,但他们没有消炎的药品,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伤口化脓,落疮,到最后因为大面积感染而死去。

随军的很多医生都是赶鸭子上架,即便就是这样,医护人员都少的可怜。

季青临曾经在医仙那一个世界学到的医术,可以挽救很多战士们的性命。

他稍微坚持一分钟,就有可能会救下一个人。

江婵劝不过他,便只能跟着他一起忙碌,“我陪你一块。”

“好,”季青临点头,“再去帮我拿些纱布过来。”

处理完一个伤患,季青临很快就又投入到下一个患者的治疗当中。

却突然,季青临看到了一个格外熟悉的人。

他的两条腿都被炮火给炸没了,裤管底下空空荡荡,身上也有着数之不尽的炮弹碎片造成的伤口。

此时的他,安安静静的躺在临时搭建的病床上,气若游丝。

季青临呼吸一致,他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熟人。

“团长,我把纱布拿来……”江婵猛地停下了脚步,瞪大的眼眶当中泪水滚滚而落,“任绍华,怎么会……”

当初那个为了偷取名单,在漫天大雨当中被他和季青临捡回家的人,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咬着一根擀面杖,没有发出一声叫喊,被季青临取出了体内三颗子弹的人。

那个总是满脸微笑,叫着她江婵姐姐,拉着她一起打加入组织的人。

现在却这样生死不知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江婵知道,或许她所熟悉的每一个人都可能在战争当中死去,可却完全没想过这么快就让她碰见。

她狠狠的擦了擦眼眶,不让泪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团长,你快救救他。”

季青临双手迅速的动作着,手里的银针插在任绍华大腿根部想要替他阻止血迹的蔓延。

可他伤的实在是有些太重了。

如此猝不及防之下的见了面,任绍华都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一眼曾经救过他的哥哥姐姐,就已经在悄无声息当中停止了呼吸。

任绍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的眉头死死的皱着,因为伤口的疼痛,即便已经死亡,他脸上的神情依旧痛苦。

江婵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为什么……他还不到二十岁啊!”

季青临深吸了一口气,擡手把任绍华死死皱在一起的眉头抚平,转身又走向了下一个伤患。

还有许许多多受伤的同胞在等着他,他没有那个时间去缅怀逝去者。

——

再次遇到廖堇一的时候,是季青临参加红党的第四年。

曾经那个只是因为端着一壶毒酒就会紧张的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成长为了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她穿着一身艳丽的旗袍,眉宇之间尽是妖娆,她低着头缓缓凑近季青临,吐气如兰,“陆少帅,哦,不,现在应该叫您陆师长了。”

季青临褪去了那一身又一身笔挺的西装,转而换成了粗布麻衣制成的灰扑扑的制服,但却丝毫掩盖不了他浑身的气度。

廖堇一还是很怀念当年把她从恐惧当中拉出来的人,“多年不见,您可还好?”

季青临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一脸的淡定,“你是有什么任务要交代吗?”

廖堇一憋了半天的情绪,一下子就松了下来,“陆师长还真是一点都开不起玩笑。”

她眨眨眼睛,勾着唇角,“我还以为我突然这样出现在你面前,会让你大吃一惊呢。”

季青临很实诚的点点头,“确实挺吃惊的。”

廖堇一默默翻了个白眼。

明明这人眼里面一点惊艳的神色都没有,骗鬼呢?!

“算了,”廖堇一悠悠一叹,“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老古板,我就不和你开玩笑了。”

这具身体才刚刚二十五岁的季青临:……

老古板……?

廖堇一神色难得的有些严肃,她缓缓掏出一张纸拿给季青临,“陆师长,我需要你派人安全的把我送到北平去。”

季青临接过那张纸张看了一眼,上面写的就是刚才廖堇一所说的任务安排,“好。”

廖堇一不自觉的扯了下嘴角,“你就不问问我要去做什么任务吗?”

季青临淡然一笑,“卧底任务。”

毕竟如此一个如花美眷,除了卧底到北平的那些倭寇高官身边,季青临再也想不出她还会有其他的什么任务。

“切……”廖堇一吐了一口气,“真是没意思,你就不能够装作猜不到吗?”

季青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转而是挑起了另外一个话头,“什么时候走?”

廖堇一沉声,“事不宜迟,明天就要走了。”

“好,”季青临站起身体,“我先让人带你下去休息,我去准备一下,明天护送你前往北平的人。”

廖堇一忽然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闷闷的,“好。”

离别总是匆匆,一行人都没来得及怎么叙旧,就已经到了别离的时分。

廖堇一抱了抱江婵,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我走了啊,你要保重。”

江婵也舍不得她,“你一定要好好的。”

话虽这样说,但江婵知道,廖堇一此次一去,凶多吉少。

毕竟卧底在倭寇的高官身边,又怎么可能能有好日子过?

廖堇一重重的点点头,“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肯定会带着胜利的消息回来的。”

江婵擦了把眼泪,“好,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转过身,廖堇一擡头看向季青临,“陆师长,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季青临拿出一根通体碧玉的簪子,缓缓插在了廖堇一的发间,“簪子我做了机关,里面有一根带着剧毒的针,给你做防身用。”

“最后,保重。”

清朗的风吹动廖堇一的发丝,衬的那根通体碧绿的簪子,更加的通透。

廖堇一微红着眼眶,攥紧了拳头,“我会的。”

眨眼之间,人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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